写给三月（组诗）

1 用三月的剪刀细细剪裁

这瘦削的春天

在遗失了说明书的荒野

一株蕨草的芒

轻易就可以扎进太阳的肉里

阳光泄下来

滴入这明媚的山坳

你在里头，我在外头

我用虚无摞了一堆又一堆的十四岁

也够不着，你念叨的名字

2 蓝天，白云，轻风，美妙的世界

我能说出口的，只有这些

我不能责怪命运

怆惶出卖我的幸福

在预留的空白里，还有大朵大朵的想象

肆意生长，然后

在某个不设防的深夜，一笑而过

3 阳光再灿烂一些，就能触摸到温暖了

说到春天，被爱情甜晕了的桃花

就傻乎乎地在原地打转

你对这春天讲故事

我把春光揣在怀里

天空冷下来了

在身体里呼啦啦地响

原来倒春寒这个巫婆

早把那枚毒苹果，藏在我的胃里

4 这个季节，适合抒情

我却想不出一个词汇

来给它定义

花香在夜色里肆无忌惮

在高脚杯和红葡萄酒之间

藏着一双诗人的眼睛

殊不知，所有的岁月已经在这个空散的

房子里发了酵

我想给三月一颗糖

却酸得哑口无言

5 其实，我并不想背着这座山

在无声的岁月里匍匐前行

远方太远，我只想

在断了音讯的缝隙里，你站在某个转角

与我牵手，然后衰老

那时候，我们身后一定跟着一群可爱的麦粒

金黄，而且饱满

尹云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