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根谭第一卷 修德须忘功名 读书定要深心

第一卷 修德须忘功名 读书定要深心
【原文】
学者要收拾精神并归一路。如修德而留意于事功名誉，必无实诣；读书而寄兴于吟咏风雅，定不深心。
【译文】
求学问一定要除掉杂念集中精力，专心致志从事研究；如果立志修行品德却又流于功名利禄，必然不会有什么真实造诣；如果读书只是在吟咏诗词方面感兴趣，那一定会显得浮浅而没有什么心得。
【解说】
收拾精神，就是印度哲人奥修所说的“进入心头的偷喜状态的艺术”。我们在日常的生活之中，由于来自存在环境的压力之干扰，总是情绪纷杂，无所适从，总是担心着生命将受某些因素的侵袭。若是长期处于这样的境况，必然伤害了自己的健康。因此，每个人都很有必要来收拾一下自己的精神，亦即净化内心的意识活动。怎样来净化自己的内心呢?就是排除内外的干扰，要求人的精神内守，不浮越于外，这就需要相当的约束力。故而收拾精神之要务在于以理性来约束自己的欲念。根据事物的矛盾转化规律来做的话，先得找到矛盾转化的中介场所。于是，我们可以借助一件事情，将自己的精神投注其上(必须是符合事理的)，例如借助工作，使自己完全沉入到工作之中，去领略工作的喜悦和甘甜，相对于外面纷杂的事情来说这就是静。读书时，沉浸于对书上所讲的道理的思索之中，也同样能获得舒心的愉悦，这也是静。收拾精神，获得一种真诚的喜悦，你的人生才会有丰富的收获。
【例解】
列子射箭
列子为伯昏无人表演射箭，左手把弓，还在臂肘上放上一杯水；右手拉弦，弓弦如同满月。当第一支箭射出还没到靶，第二支箭已经拈在弦上，第二支箭飞出，第三支箭却上了弦。列子全神贯注，像个木偶似的。伯昏无人看后对列子讲：“看你射箭好像是为射箭而射箭，不是为了实用。如果你随我上山，脚踏山颠而临悬崖峭壁，还能不能像这样的射箭?”
无人说完就上山爬上高峰，身临百丈深渊，然后背着身子小步朝悬崖后退，一直退到峭壁边沿，脚尖踏着边沿，脚根悬空，拱手招呼列子上前。列子见无人如此，早已胆战心惊，吓得汗流浃背，伏地而行。伯昏无人说：“至圣之人，上能窥识青天，下能了然大地，意气风发于宇宙八方，精神不被外物动摇。看你现在样子差不多吓得头昏目眩，还谈得上拉弓射箭吗?”
精神内守，感应于天地的精气，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，将自身与天地的理、象融为一体，就忘了自身小我的存在，这就是静，就是进入当下的那种境界的那种动。修身养性的人若能达到此种静与动相和谐的境界，他就超越了生死的概念。当然，若是他先在心中顾忌自己将受到如何如何的损害，那么，他定然不会获得任何成果。同理，我们在日常的生活中，也应有这样的精神，即随时随地都进入静中。而这种静不是指形体不动，而是指心的感受行为，也就是说，打开内心的灵动之门，它将使你获得成功的喜悦。
刚正强项令 执法不容情
东汉光武帝刘秀在位期间，首都洛阳出了一位强项令。此人姓董名宣，表字少平，陈留圉人。他刚强耿直，执法不阿，对于那些高官显宦、皇亲国戚也决不容情。
那是光武帝建武十九年正月的一天早晨，京都洛阳西大街衙门前，站着许多申冤告状的老百姓。在一阵升堂威声中，洛阳令董宣在皂吏衙役们的簇拥下，快步出厅，升堂理事，众百姓上堂伏地叩首，喊冤不止。
董宣接到几张状纸，认真批阅，张张告的都是湖阳公主的家奴。有的告他霸占田产，有的告他贪污受贿，有的告他掠夺民财，有的告他抢劫民女，白日行凶，杀人夺命。董宣查勘确实，便下令捉拿凶手。
但是，湖阳公主是皇帝的姐姐，位尊府大，奴仆藏匿主家，官吏无法捉拿。董宣气愤之极，便亲自领一班人马，天天在夏门亭等候。一日，湖阳公主命人准备车辆，自己高高上坐，又叫杀人的那个家奴陪坐身边，前呼后拥，招摇过市。董宣拔马上前拦住公主的车马，斥责公主道：“你身为皇亲国戚，目无国法，包庇凶犯，蔑视朝廷命官，还公然随身带凶犯，招摇过市，这都是公主的过错。”董宣劝湖阳公主把罪犯交出来，湖阳公主硬是不肯，董宣便持刀逼那罪犯下车，当场把他处死。在场围观的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。
湖阳公主遭受了这样一场羞辱，气极败坏，立即回宫向刘秀告状。刘秀大怒，令人把董宣召来，要用木杖把他打死，为公主出气。董宣说：“由于陛下的威望和德政，刘家的天下才得以中兴。而如今你却纵容奴仆杀害良民，将何以治天下?臣不用木杖打死，请臣自杀罢了。”说罢就用头去撞殿柱，满脸鲜血直流。刘秀感到董宣的话颇有道理，又为他不怕死的精神所感动，赶忙令宦官拉住董宣，免他死罪。但为了照顾湖阳公主的面子，又让他为湖阳公主叩头赔礼，承认自己的过错，宦官使劲把董宣的头往下按，董宣双手撑地，誓不低头。湖阳公主非常生气地对光武帝说：“陛下当年做老百姓的时候，还能把逃犯和死罪囚收藏起来，官吏们都不敢搜捕。如今当了皇帝，难道连一洛阳令都对付不了吗?”刘秀很赞赏董宣执法不阿的坚强精神，吩咐宦官说：“这是一个硬脖子官。你们好好地扶他出去。”并赏银30万给董宣，董宣则把这笔钱都分给了穷苦百姓。从此，洛阳京都的豪强们无不震惊害怕，老百姓称董宣为“卧虎”并作歌赞颂说：“京都出个董少平，捕贼鼓声不再鸣。”人们都称他为强项令。